【同人文】黑森林之春(藤池/鹰霜)
◎时间点设定在群星之战之后
◎藤→鹰,超越爱情或友情或师生情谊的某种深层次的复杂感情,藤池视角
没有任何一处的新叶季比此处更加寒冷,她想。
她的脚垫掠过无星之地嶙峋的怪石,干燥粗糙的表面刺痛了她柔软的掌心,她伸出爪子抓紧石头表面。她本不该在这儿。
那么你该在哪儿?她问自己,银白色的虎斑皮毛起伏着,恐惧和炽热在表皮和坚硬的肌肉之间鼓动。月光在不可触及的现实中流泄不止,淌过她沉睡的躯体,在灰黑地面积成清澈的浅潭。春夜的微风温暖清爽,在湿润的空气里流淌穿行,把一捧又一捧的清光用力摔碎在金雀花通道萌发的新芽上;她蜷缩在同窝手足的身边,绷紧每一根滚烫的神经。草木的气味随时间推移越发丰盈。
然而她总感到无来由的冰凉。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她穿过一些枯萎的蕨草,沿着黑色的河水前行,脚爪踩在淤泥边缘;直到朦胧的雾气出现在她的面前为止,她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
比起任何一只族群猫,她都要更加熟悉那种半透明的白色光雾;她转过身,从无星之地与祖先们集群居住的领地的交接线离开,褪色的夜行鸟尖叫着掠过她耸起的肩膀。战斗的伤痕仍然在光滑的毛发下隐隐作痛,然而一切都已经结束。
你不会见到他的。另一个自己翻起嘴唇亮出尖利的牙齿,朝着她吐出所有猫儿都知道的真相。你不会见到他的。
他已经死去了。
我不是为了找寻他,她默默地反驳自己,恶心感在胃部弥漫。就像咽下鸦食那样令人难受地,无数个想法在她的颅壳里回旋——蓝色的眼睛——他与她一样闪烁着如同湖面的蓝色眼睛。因每个夜晚的训练而强健的利爪紧抓着腐烂的泥炭,她艰难地迈步;他已经死了,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反复不断。脊椎被扭断的声音响彻空地,那清脆的噼啪声至今都在她的耳朵里纠缠不休;他已经死了。
可是你为什么在这里?她只能问自己,暗处仿佛有目光凝视,她说不清那是谁,枫荫、雪绺、蓟掌,或者比他们更加久远,久远到连骨骼都半透明的家伙们。她斜睨着幢幢黑影间闪烁颤抖的眼瞳,没有任何一只无星之地的邪恶之体敢于干预她的路线。
他们赢得了这场战争。
勇气流进每一根毛发,她坚定地走过乱石。新的一个季节轮回已经到来,万物在真实的日光下蓬勃生长,呼吸清晰可闻。再也没有什么需要恐惧的。
你不应该在这里,蓝眼睛说,回去吧。
她舔起一口冰冷的积水。和流淌的混浊河流一样,高大树木下的水潭倚靠着滑腻的白蘑菇,积水带着凝重的死亡气息;一滩不流动的水,来自雨水或是其它的什么,黏糊糊地滑进她的喉咙。当她俯下身的时候她从黑暗的水里看见蓝而闪亮的眼睛,而银色有斑纹的皮毛在深重暗影里面像极了她所熟知的另一只猫。她猛然退缩了一下。
鹰霜。她僵硬的关节与滚烫地悲哀着的伤口替她说出那个她甚至不想再听见的名字,她抖了抖耳朵,把它们俯向前方。鹰霜,鹰霜,鹰霜。
她回过身嗅闻发酸的伤口。蓝眼睛从她的视野里面消失了。虽然松鸦羽已经在残破不堪的巢穴里认真地将刺痛的草浆涂抹在她的血肉之间,但是轻微的感染似乎是无法避免的。鹰霜死了。另一个自我依旧恶意地叫嚣。这是为了抓住生机而付出的代价,族群必将生生不息——她混沌地想着,以及脑内的大量自我斗争——她从来没有为此后悔过。尔后她用力喘气,后半身失去支撑体重的力气,尾巴和后腿一起向下摔落,苍白的新月在目光边缘一晃而过。
口鼻伏在湿漉漉的泥沼里,她无声地呜咽起来。
回去吧。一切都结束了。蓝眼睛从虚无里看向她。死过一次的猫儿再死了一 次,彻底地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
┄┄
再睁开双眼的时候新叶季的阳光刺入她急劇收缩的瞳孔。鸽翅从上方担忧地看着她。她艰难地开口,咽喉中仍然残存着黑森林的恶臭。
我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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