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鸽

 
I still have a dream

【石楠尾/狮焰】杀死一只异族猫

◎有流血、杀死表现

◎是原作梗,狮杀石楠的梦

◎繁体防屏



 


 


 


 


    獅焰在做夢。

    周圍的色彩灰白不定,像久遠的火災裏升騰而起的煙霧,他在坍塌的枯枝下艱難地拽出軀體或屍體,靈魂飄搖去往哭泣的銀河星群。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順著湖邊凸起的鵝卵石路行走,太陽沒有光,把卵石平滑表面烤得有點暖,獅焰伸出了爪子。


 


    夢和現實的界線並不是第一次如此模糊不清。獅焰在尋找什麽,他靠近他族的領地,在領地邊界徘徊,像在等待即將出現的聲音,金雀花反射的天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石楠尾!」

    獅焰不由自主地從喉嚨深處發出嘶鳴。他用力划著地面,細小的石片飛濺開來,石楠尾繞著他滑行,充斥空間中的來自野風與荒原的典型的味道使他憤怒,他明白這是一個夢,而他無法忍受不知從何而生的暴虐的殺戮慾望,雲遮擋了星族閃爍的眼睛;獅焰嗅探著,他沒有聞到其它貓兒的氣味,四野空闊,只有他和石楠尾立於萬物的寂靜之中,熱風吹拂過他聳立在脊骨上的毛髮。她的藍眼睛明亮得令他整個心臟都攪成一團,像是活力充盈的蝴蝶,靈巧地轉動著看向他,但是不含有任何感情;某種憤怒、悲傷、噁心的情緒以不定的比重混合在一起,上湧至他的咽喉,獅焰意識到尖齒在無意識中緊咬自己扭曲翻起的嘴唇。石楠尾,他想,石楠尾,我要驅逐你。


 


    「你正站在邊界上!」

    獅焰嘶聲鳴叫,他的血液很快地搏動著,與地面接觸的腳掌皮膚滾燙地顫抖,星族的預言在他燃燒的腦海裏四處衝撞,他知道自己戰無不勝,而此刻必須要把眼前閃爍的幻影驅趕。他的夢似乎建立在幹燥的、暖烘烘的晚春時節,儘管他看不見,但是仍然能夠想象到月亮在夜晚蒼白煩躁的光線;獅焰在暴怒和某種熟悉的慾望之間掙扎,石楠尾黑色的瞳孔有某種魔力,如同黑暗潮濕的地道入口,一如既往地引誘他穿過那兒到達異族的領地。

    「從這裏離開!」

    而石楠尾沒有回答他狂暴的嘶吼。她只是緩慢地在地上滑行,獅焰甚至沒有看見她的爪子。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藍色,宛如天空,又或者是禿葉季的冰下的湖,像任何虛無縹緲的東西一樣冷酷而危險,他曾為此而瘋狂。


 


    ——我要殺了你。


 


    有什麽從燥熱的混沌裏搖擺著上升起來,像是遠古貓冰冷的爪子一樣操縱他,從四肢百骸鑽進他的身體內側。獅焰從地面上跳起來,僅僅是一瞬間,他在空中猛烈的抽動著的尾巴越過了模糊的族群邊界;石楠尾被憤怒的利爪鎖在他的軀殼與地面之間。他的前爪壓住的是一隻異族貓,流淌著風與平原的血,眼睛裏開滿搖曳的石楠花,唯一與他相同之處是沐浴過地下道中凝滯黑暗的靈魂。獅焰繼續向下壓,爪子劃過毛茸茸的褐色毛髮,直到陷進溫暖血肉,石楠尾的鮮血與他的並無二致,在灰白日光下反射著某種病態的光芒,順著他弧度完好的爪緣流向另一邊。

    石楠尾沒有顯示出任何可見的表情。

    當然了,獅焰想,這是夢,僅僅是一個夢,唯一的缺點就是也許松鴉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讀到這個夢;不過沒關係,他的同窩手足知道什麼時候該守口如瓶。白霧上升起來,如同有時他在精疲力盡中看見的炫目白光,石楠尾的面貌變得模糊不清;他把爪子刺進柔軟的肚腹,用力撕開,紅色的體液在他腳下流淌。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既清醒又迷茫地思考,他不需要知道。

   ,爾後同類的內臟開始向外滑落,獅焰茫然地看著那些粉紅的臟器,團塊之間夾著淺黃色和乳白色的物質,他不清楚那些是什麼。他正在殺死她。

    然而石楠尾一語不發。她仰著頭,脖頸暴露在他的攻擊範圍里,呼吸平靜又安穩,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安寧。獅焰把插得太深的腳掌從滑溜的內臟之間緩慢地抽出來,當他滑過柔軟濕潤的表面時一陣瘋狂的抽搐從頸項蔓延到眼角,使他幾乎要落下淚來,石楠尾,他在心裏叫喊,石楠尾。


我要殺死你。


    他沒有辦法再抑制下去。溫度高於表皮的透明液體從眼眶裏溢出來,他在嗡鳴的胸腔里壓抑著疼痛的嗚咽,猶如把黑影幢幢的午夜捲起。石楠尾在模糊的淚水裏更加不真切了,溫暖的淚水像是被狂風吹襲得無法前行的虫屍劃過他的皮毛,跌進石楠尾張開的、陰暗而透紅的腹腔;獅焰怔怔地看向下方,裂口向他猙獰狂笑,邊緣鮮艷地搏動,傾吐著濕潤鮮活的黑暗,像是瞳孔以及延通四方的地道入口。他強忍著抽泣,血腥味朦朧地擁抱著他,目光所及之處皆為虛幻的白霧與慘淡白光,開膛破腹的黑影藏著些他不願會想的東西——暗湧——他躲不開的深淵,朝他伸出比命運更加堅定的爪子,把他緩慢而溫柔地拖進去。

    溫吞混濁的空氣流進獅焰起伏著的肺部。石楠尾已經停止呼吸了嗎?他在重重疑心之中探尋著,腳掌掠過她溫熱的軀體,脈搏微弱但確實地鼓動,正在不可逆地越發慢下來;他的心臟跳得越來越快,而行動遲緩。


 


    石楠尾。我要殺死你,石楠尾。

    獅焰沒有讓嗚咽的聲音從緊咬的牙齒間流出來。他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哭泣。他的胸膛痙攣著,肺臟在夢的世界裏真實無比地跳躍,太陽蒼白,光暈和他模糊的淚光攪在一起。

    然後他切開她脆弱的喉管。

    石楠尾的呼吸安靜下來,從氣管向外界的裂口無聲無息地溜走,與大動脈噴湧的血一起;於是天地之間只剩下他翕動的胸腔。血液像是月池的水般冰冷,濺射在他聳立的毛髮上,他搖晃著,在刺眼的紅色的目障中看見了哀嘆的星河。


 


 


    就像殺死一隻異族貓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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